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里翻涌的苦涩,她接着问:“今日怎回的这般晚?”
说着,秦芷兮倒了杯温炉上的茶,端到他面前:“喝点热茶,暖暖身子。”
那茶在炉上温了很久,倒在杯中还在冒着热气。
沈慕白却只是坐在凳子上,手持着白绢,仔细地擦拭着刚从鞘里拔出的绣春刀。
秦芷兮瞧着,柔声轻唤:“墨轩……”
沈慕白仍旧面无表情,头抬都没抬:“公主尊贵,这等小事还是让下人做。”
秦芷兮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满是讽刺的语气:“我们是夫妻。”
可不知这话里哪个字触到了他逆鳞。
沈慕白猛然抬眼,声音冷凉:“不敢,公主是君,我是臣。”
秦芷兮怔住,直直地看着眼前这个人。
曾经令她着迷的凤眼里瞧不见柔情,只有满目的冷漠。
“我们一定要这般生疏么?我说过,她的死非我所愿。”
秦芷兮解释着,想起三年前大婚那日,也如今日这般刺骨的冷。
还有那个为了救自己埋骨雪里的女子,那个一直被沈慕白记挂在心底的女子——陈冰言。
想到这儿,秦芷兮掩在袖中的手慢慢收紧。
而沈慕白闻言神色却更冷:“臣忽想起都尉府还有事,先行告退。”
话落,他起身便走。
秦芷兮看着沈慕白逐渐离去的背影,心中满是苦涩。
三年来,只要提到陈冰言,他们总是这样收场。
而这一刻,她再压不下去心里的翻涌,开口问了这三年一直横亘在心中消除不去的话。
“你既这般厌我恨我,何不休妻?”
这句话,似乎是用去了全身的力气,若不是有桌子的支撑恐怕已经站不住。
秦芷兮在赌,赌沈慕白对她还有分毫真心,只是跨不过陈冰言死的那道坎儿。
若如此,自己便还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日子,哪怕要等很久很久……
可是,沈慕白却连头都没回,只留下一句伤人不见血的话。
“圣上赐婚,微臣不敢不从。”
隆冬大雪,唯有屋内的炉火燃着,添着暖意。
可是秦芷兮却浑然不觉,端着茶盏的手烫到发麻。
她望着漆黑的夜,好久,才缓缓闭上眼,掩去其中的热意。
一夜无眠。
翌日。
秦芷兮靠着窗边,目光落在一旁的明黄绢布上。
那便是皇上当年赐婚的圣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