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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能如此恨一个人,恨到想不起任何自己和他的温情。
程羡烨,你到底比我狠。
马车缓缓朝薛府而去,可没想到往日敞开的府门此刻紧闭,唯有一个老嬷嬷站在门口。
见薛小苒下了马车,走过来行了个礼:“老夫人说薛家无女,少爷还是将人送去该去的地方吧。”
说着,老嬷嬷望向了路边另一辆马车。
薛延风一愣,正要说些什么。
薛小苒却先一步开了口:“哥,我想报复程羡烨,可我不想连累薛家。”
她知道薛家不敢得罪慕丞相,如今撇清关系才是对薛家最大的保护。
“小苒……”薛延风欲言又止。
薛小苒转头朝他露出一个孩童般的笑容:“以前我总是跟在你身后,现在轮到我走前头了。”
说完,她放开了薛延风的手,朝那辆马车走了过去。
车帘被掀开,慕丞相走了下来。
他望着眼前的薛小苒,沧桑的目光渐亮:“瑶瑶,爹终于找到你了……”
夕阳西下。
程羡烨回了府,他望向落玉斋的方向,犹豫了片刻后迈开了腿。
往日这个时候房里本灯火通明,此刻却一片漆黑。
他心一沉,蹙着眉进了屋子。
空寂中,烛台下的纸格外显眼。
程羡烨愣了瞬,上前拿起一看,“休书”两字如铁水泼进他的眼中,灼起一片红意。
他转步朝衣柜走去,薛小苒的衣物和首饰全都不见了。
程羡烨面色骤沉,指节捏的咔咔作响。
这时,小厮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将军,老夫人请您去前厅一趟。”
闻言,程羡烨压下情绪:“我知道了。”
烛火摇曳。
前厅安静,只有程母纂动佛珠的声音。
程羡烨看着她:“要我娶丞相千金?”
程母点头:“当年两家曾有婚约,因着丞相女儿走失而作罢,如今千金被找回,这婚约自该履行。”
她停顿了下,将佛珠褪回腕上:“薛家日渐式微,那薛小苒自己走了也算识相,再者烟儿虽好,但以她的身份只能做妾,程家总得要个品行贤良的人做主母。”
闻言,程羡烨下意识地想拒绝,可掌心那张薄纸却提醒着自己的顾虑是自作多情。
薛小苒能放手,他又何必有所顾虑。
思至此,程羡烨开了口:“好,我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