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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用余光窥向车内。
竹帘细密,只能隐约瞧见个印在上面的朦胧影子,待要细看,车中烛火忽地一闪,无声无息灭了下去,只留下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。
队正倏地出了一脑门冷汗。
赶车的少年从他手中接回玉牌,倒并未多说什么,只抱了抱拳便又扬起了马鞭。
连年战乱,禹阳又重拾了前朝初年的宵禁制度,宽阔街上几无人行,只能听闻沙沙雨声与马蹄疾驰的声响。
约摸一刻之后,漆黑的马车才再次停下。
旁边就是距离皇城与东市都不远的亲仁坊。坊中宅邸恢弘广阔,前朝时尽是高官皇亲的居所,只可惜如今经过一场大乱,其中空宅反倒比住家还多。
马车就停在了西南坊墙之外,此处额外开了一门,门上落锁,周遭寂寂,仅能透过道旁茂密槐枝窥见其后黛瓦高墙,还有更深处亭阁飞檐交错成嶙峋阴影,一同氤氲在越落越急的雨幕之下。
门上御笔提着四个大字,靖安侯府。
若再细看,则会发现这处古拙大宅已隐隐显露颓势,光鲜的只剩那方牌匾,除此之外,就连朱门漆色也已斑驳剥落,分明是多年未有人居住的模样。
赶车的少年跳下地来,摸出钥匙对准了黄铜大锁的锁孔。
但他还没拧动手指,忽听身后一声冷漠问话:“车里的可是靖安侯?”
少年吓了一跳,他是猎户的儿子,生来敏锐,然而此前竟丝毫没能察觉异状,扭头一看才发现雾蒙蒙的黯淡月光下,马车边上不知何时站了个腰悬长刀的黑衣人,个子高挑,骨架却略显纤细,似乎尚未长成。
少年连忙收拢心神,右手按在了马鞭上,扬声问:“来者何人?”
那人不答,蒙面黑布上方,一双寒星似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紧盯车内。
可车内只有一片无言的漆黑。
少年慢慢地错步靠近了车厢,手中鞭子捏得更加用力:“深更半夜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那人依旧没有回答他,冷厉的目光始终投向车内,仿佛那里潜伏着某种磨牙吮血的猛兽,他全身的肌肉都戒备地紧绷着,又问了一遍:“车里的可是靖安侯?”
这一回,里面终于有了回音。
一个质如寒泉、却又略显疲倦低哑的声音慢慢地问道:“阁下深夜守在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