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。浅蓝色的天空上,鳞鳞的云朵正静静朝着远方飘去,成群结队,虚无缥缈,却又仿佛拥有生命。
良久,顾念轻轻叹息一声,缓缓站起来。脚步还没迈出去一步,身侧忽然传来汽车“滴”的一声,顾念下意识看去,正看到几步之外某辆车子的一侧玻璃慢慢摇下来,露出简薄言风轻云淡的脸。
顾念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,她不清楚简薄言是什么时候到达这里的,是否停留,又是否观察到了什么。她的目光慌了一瞬,转眼归于平静,她静静地与他对视,隔着空气和半扇玻璃。
简薄言的眼睛里没有探究,仿佛停下来只是因为看见了她,表示礼貌,仅此而已。
风吹过的时候,睫毛眨了眨,顾念想,自己是不是该转身离开,当做没有看见眼前的这个人呢?还是转身离开,颔首示意呢?还没想好,还没动作,她便看见简薄言忽然伸手利落地解开安全带,随后打开车门走出来,依旧是初见时的卫衣休闲裤。他迈出两步走到她面前站定,微垂着眼睛看她。
简薄言几乎高了顾念一个脑袋,此刻站在她面前,隐隐有些说不清的压迫,尽管他整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向外释放什么气势。
顾念忍住了想要往后退的脚步,微扬起脸,扯了扯嘴角,语气平静像是在谈论不远处的白色建筑有多坚固:“现在是怎样?后悔了?要把人抓回去了?”一出口却又意外地显出小女孩的执拗。
简薄言似乎并不意外,这一次,他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,只慢慢从口袋里取出一只手表,正对着她眼前。
“这是研究所给你更换的手表。”末了,像是想到了刚刚顾念说的话,又补充了一句,“我从不后悔。”
简薄言的声音并不高昂,可最后那一句话却意外地掷地有声,晃了她的心神,可更让她晃神的是面前这个搭在他指尖上的小小东西。
顾念的目光停在手表的表盘上,和任何一个普通手表一样,玻璃镜面,时针分针秒针,还有顺时针排列的数字。只是她知道,这只手表并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普通,它里面安置着她想要搞懂却被迫无法再搞懂的东西,那个东西会将她生命体征的变化二十四小时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