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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一片肥沃的土壤里。郝兵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,便很快的蒸发殆尽,尔后,他极力的再挤出几滴,顺着原来的泪痕流到嘴里。
祖孙两人高兴了好一阵子,然而高兴的原因却大相径庭,郝兵因奶奶没死而喜出望外;郝奶奶却因士别一年有余的郝兵回来而得意。
“奶奶,你怎么夜里敞着门就睡了呢?”因为奶奶耳聋,所以郝兵便提高了嗓音,体贴又不解的大声喊道。
奶奶迟疑了一下,满怀失落的说:“你一年没有回来了,唯恐你哪天回来了,我耳朵又模糊,担心听不见??没事,我都习惯了。再说,家里又没什么贵重的东西值得偷。”
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奶奶提心吊胆了三百五十六个夜晚,为郝兵敞了三百六十五个夜晚的门,天下能对郝兵此般疼爱的只有奶奶一人了。大爱无疆,无疆到三百六十五天的等待。虽然每次都是捕风捉影,然而奶奶却不惜用三百六十四天的失望换来一天的团圆。
郝兵来时特意买回了很多东西给奶奶吃。他搀扶奶奶坐下来吃饭,不经意间发现餐桌旁边摆了两张椅子,桌上盛了两碗饭,不过饭早已凉得僵成一块,旁边还静静躺着两双筷子。好像奶奶知道他今天会回来,或者奶奶知道他昨天会来,或是更早以前。
郝兵艰难的遏制住在眼圈里打转的眼泪,想让它们留在最后流个干净。尔后,他拿出一只烤鸡,撕下一块肉递给奶奶,说:“奶奶,趁热吃吧。”
“你们吃吧,我不喜欢吃荤,我吃惯了杂粮。”
“奶奶,你就吃吧,你不吃我也不吃。”
“我真不吃,你快吃吧,吃了才长身体。”奶奶瞅着郝兵手里的鸡肉笑着说。
郝兵缓缓站起来,朝后退了几步,吭的一下,低头跪在了奶奶面前,“奶奶,孙儿求求你了,你不吃,孙儿就长跪不起。”
奶奶见状,惊慌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。她满腔怒气的说:“男儿膝下有黄金,兵儿,给我起来,不要这么没有骨气。”
“今生今世,我只爱奶奶一人。”
奶奶脸上的怒气全消,取而代之的全是疼爱的神色。她接过郝兵手上的肉,生硬的啃下去。眼泪夺眶而出,滴在鸡肉上,奶奶也一并把泪水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