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一床棉被掉头就走。
岑灵赶紧过去拉着她:“二娘,你不能拿走我的被子,这是我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。”
阿春一把将她推开:“不能拿走?你倒是能弄到粮食啊,如今家里连半粒米都没有了,你弟弟还等着吃饭呢,你是想饿死你弟弟是不是,你怎么那么狠毒。”
“只有把你这床被子拿去换点钱,看能不能换点粮食了。”阿春拍拍被子上不存在的灰尘,摸到被套上的缎面,丝丝滑滑的,还真是舒服。
这样好的棉被竟然给了这个死丫头,若是给楠儿,定然还可以用上好几年呢。
可也不行,夫君回来瞧见会生气,然后要求她还回去的,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。
还是卖了吧,肯定能得到个好价钱,阿春抱着被子就往外走。
“可是阿爹不是刚给过银子吗?”岑灵赶紧拉着阿春的衣袖,另一只手牢牢拽着棉被。
“你还敢提你阿爹,若不是你这克父克母的赔钱货病了两场,何至于把银子都花光了。我就该拦着,不让请大夫,病死了倒省事。”阿春甩开岑灵的手,朝门口走去。
“二娘,你不能,这样冷的天,没有棉被我会被冻死的。”岑灵又扑了过去。
阿春一转身,岑灵扑了个空。
阿春嗤笑一声:“冻死你总好过饿死我儿子,你自己想办法去吧。”她抱着被子转身就走,岑灵又想扑过来,却被她一脚踹开。
岑灵向后摔去,后脑勺撞在床沿上,立即晕了过去。
阿春呸了一声,扬长而去。
岑灵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,她就那样躺在冰冷的地上睡了那么久,此时冻得她的牙齿不住地打颤,手脚都不听使唤了。
她用力搓了搓手臂,抓着床沿爬了起来,踉踉跄跄走到床尾的一个木头箱子旁蹲下。
把箱子里仅剩的三件破棉袄全拿了出来,一件一件套上,才稍微觉得暖和了一些。
抬手摸摸后脑勺,那儿已经有了一个大包,估计得要好几日时间都消不了。
肚子传来的“咕噜”声提醒她,自己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了。
这时,门口传来了老鼠的“吱吱”声,三长两短。
岑灵一听,弯起了嘴角,这是她和弟弟约定好的暗号。
她过去掀开门帘,正是六岁的弟弟,岑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