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在大厅等了约有十分钟,方聿城还没下来,她起身往楼上走。
主卧的灯亮着,门没有关,她走过去正好看到那一地带血的棉纱,方聿城正低头在处理伤口。
白露的脚步很轻,他还是听到了,抬起头见她站在门口,脸上竟还能扯出一抹笑容,“让你别上来,怕吓到你。”
伤口在小腿上,是子弹,已经被他取出来了。可是伤得很深,血还在不停往外流。
在国外这几年,白露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场面。不过不算多,也归功于陆泽埜将她护得好。
可是最严重的时候,也曾于死神擦肩而过。
那次是买凶杀人,而她就是在那时遇到陆泽埜的,他救了她,但后来她却再没能摆脱她的控制。
她让他帮她查,那些人只知道雇主来自大陆。
后来那些人都被陆泽埜砍断手脚丢进了江里,他说是为她报仇,可也是给她的警告。如果她不听话,那就是她的下场。
大概也是在那时候,白露开始恐惧,恐惧身边的每个人,包括陆泽埜。可是陆泽埜是她摆脱不了的男人,她也正好能利用他保护自己。
来自大陆的雇主,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是谁。
不过,她既然回来了,那么那些账他们就慢慢算。
白露仍旧站在门口,看着那流血的伤口,张了张嘴,问:“你是什么人?”
“好人。”
气氛一时陷入沉默,两人都不再说话,白露看着男人自己包扎伤口,他的手法熟练而老道。
白露想了想,走过去,“不管你是什么人,不过,这是国内,我还是奉劝你收敛一点。”
男人很快包扎好伤口,抬起头来,“你现在难道不该关心,我是怎么受伤的吗?”
白露见他并不想隐瞒的样子,顺口问:“那你是怎么受伤的?”
“跟你老情人打了一架。”挑眉的动作里,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,“他可不是什么懂得收敛的人。”
“我跟他没关系。”
“哦?”
“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,不过,他的确是个危险的人。”他看着男人,微微拧起眉头,“说不定,以后我们还能合作。”
男人一笑: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”
白露没有接话,只默了片刻,忽然问:“你还记不记得最近的一起车祸。”她翻出手机上的照片。
“这个地方。”
男人仔细看了下,仿佛想起什么,“的确是有一起车祸,那天我在那蹲点。”
“真的是你!”白露激动起来,“那后来呢,你有没有看清肇事司机的脸?”
男人又想了想,“两个人,带着鸭舌帽,不过我在暗处又在低出,算是……看清了吧。”
“那你看清当时是什么情况了吗?”
“情况……”他顿了顿,看向白露,“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件事?”
“那是我爸爸!”她激动起来,唇都有些颤抖,“死的那个人,是我爸爸,可是警察查不到,说是意外事故,凶手到现在也没有任何线索。”
“所以你找我……”方聿城微微拧眉,“我以为我隐藏得够好,难道还是被拍下来了?”
白露只摇头,也不知道到底要表达什么,“方聿城,你帮帮我,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,我需要找到那些凶手……”
“怎么帮?”男人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,谁的父亲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。
“去警局,现在你是唯一一个目击证人,也记得凶手的样子,至少……让警察发个通缉令先找到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