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大娘的葬礼办的潦草,大人们都凑一块讨论这葬礼有什么好吃的时。
我一个人爬进了孙大娘的棺材。
我凑到她跟前,想问问她。
还记得她三年前拐过来的人吗?
如果没有我娘,躺棺材的就是我啊。
这村子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
可就是女人太少,单身汉没媳妇,整天偷鸡摸狗。
于是有人想了个办法,集资凑钱买个女人。
共大家消遣。
村长表面不同意,说伤天害理。
可人不多时也会带自己儿子偷口腥。
村里女人一想,男人哪有不偷吃的。
在自己眼皮子下,这不比去寡妇家钻炕好。
于是这村里格外热心肠的孙大娘就接了这任务,势必要满足所有人的需求。
男人很满意,女人也很满意。
自始至终,只有被拐来做群妓的女孩子不满意。
只不过前几年出了事,大家消停了一阵。
可这孙大娘一死,接替的人就没了。
村里的光棍汉又不愿意了。
他们还指着外面来的女人解解闷呢。
于是说要么找人替孙大娘,要么就从村子里找个女人。
乌烟瘴气中,一个满口黄牙的男人开了口。
男人叫黄三,是村子光棍汉的头头。
“我看那点痣婆长得不错嘛,又是刚来不久,带着个女儿。两个人一块玩玩也不是不行,反正玩死了也没人知道。”
我捏紧了僵硬的手指,嘴唇被尖锐的牙齿咬破,却没有血流出来。
他的话引起一阵附和,却很快被其他人反驳。
“那女的克夫痣没看到,你想当她那早死的老公啊。”
满屋哄笑,还是村长拿定了主意。
“孙大娘的女儿快回来了,她没出嫁前跟着她娘干,也都熟悉,依我看,就她吧。”
孙大娘的女儿,孙念娣。
我努力回想着孙念娣的模样,却只想起那个难吃的糖果和一个恶劣的笑。
是该回来的。
孙念娣拎着大包小包东西回来时,是个晚上。
隐藏在黑云中的月光趁着我眼里的光,亦如我第一次到的这个村子的一样。
“甜甜糖,忘家乡,女儿女儿,庙里藏。”
童谣声由远及近,孙念娣像是被狗撵的兔子。
在我的刻意引导下,跑进了那间破庙。
破庙没有灯光,只有阴风阵阵。
不怒自威的神像被雷电一照倒像极了那来索命的恶鬼。
突然,一阵喘息声在雷声中格外明显。
孙念娣不是没经过人事的小女孩,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动静。
犹豫了片刻后,还是等到声音停止后大着胆子撩开了破破烂烂的幕帷。
满地涌动的黑线中,黄三压在一头长发的女孩子身上喘着粗气。
孙念娣松了口气。
接着又是一道闪电传来,一道冷白的光打在那女子脸上。
尖叫声划破夜空,却不会有人知道。
我披着蓑衣归了家。
点了三柱香毕恭毕敬对着堂前的灵位。
灵位上没写名字,空荡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