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他抿唇不再答复,叶枝南挑起眉头,好奇地望着他。
“你要是真想谢我,那就回答我几个问题,你放心,你不想说的我绝不深究。”
秦亦淮点头,默默将鸡蛋收回去。
“你们为什么受伤?”
“山间有土匪作乱,夜里下山抢东西,被我们抓了个正着。”
看来红姐说的是真的。
官府与土匪保持着不成文的和谐,几乎不会主动招惹他们。
眼下看来,不是不想招惹,而是根本打不过。
“你会武功?”
秦亦淮沉默几秒,最后还是点头。
“年少时学过几招,勉强能够防身。”
叶枝南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,对这句话半信半疑。
旁人都伤成那副德行,他不过是简单的皮外伤。
只是学过几招......
不信!
“我昨日去集市,瞧见商业并不景气,听红姐说,连缴纳赋税都成问题,你见多识广,可有见解?”
秦亦淮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,眸色深沉,似是腊月寒潭,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。
她是故意试探,就是想看看秦亦淮到底有多抗拒政事。
没想到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。
“你若不想说,也无妨。”
她的声音软了下去,攥紧袖口,生怕他发怒。
只听见眼前人重重喘了几口气,最后归于一声叹息。
“此事怪不得你,是我不想深陷其中。”
他低声道谢,默默放下鸡蛋,身影消失在阡陌尽头。
叶枝南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,心中不是滋味。
是自己逾矩了......
白天上工时,叶枝南总是心不在焉的,险些用农具划伤了自己的手。
红姐在旁边连连叹气,实在是看不下去,才出言提醒。
“不如你回去休息半日吧,再这样下去,这双手怕是要废了。”
叶枝南摇摇头,努力深吸几口气,努力让焦躁的内心平静下来。
她抬头对上红姐的目光,下意识想打听关于秦亦淮的事。
想到早上做的糊涂事,还是硬生生地憋了回去。
有些伤疤,或许不应该暴露于阳光之下。
“就是被心事绊住了,您放心,我没事的。”
她露出浅浅的梨涡,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,专心做手上的活。
她师傅从前说的话是对的。
腐肉与肉身相生相连,纵使疼痛难忍,有时也难以割舍。
那些难以言说的过去,是秦亦淮的苦楚,也是他的牵绊。
叶枝南将所有好奇都埋在心底,此后,她只想认识眼前的秦亦淮。
......
叶慎言回来时,眉眼间带着散不开的愁容。
韩香梅快步走上前,轻柔地擦掉他脸上的煤灰。
“是赵家的处境不好过?”
她不需多问,只瞧着他无助的样子,大概就能猜出七八分。
赵家生活艰辛,眼下叶家也自身难保,顾不上他们。
叶慎言看中情谊,为赵家生计发愁,也是情理之中。
“赵家的二儿媳妇,怕是不成了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