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嫣抿唇一笑,明艳的脸上满是风轻云淡。
想及上辈子,此时的自己正自焦躁不安,坐卧不宁,如今想来真正可笑。
正因不再在意陆昊之的情归何处,她眼下才能这般悠然自得的欣赏雨景。
说来,上辈子这一日有下雨么?
她怎么依稀记得,那是一个明媚艳阳天?
那书里为给林燕容造势,还特特描写了一番天气风景,什么艳阳高照,喜鹊鸣叫,鸿雁高飞,如今是怎么了?
“芸香去内务府领彩线,不巧就碰上这场雨呢。”
主仆正说着闲话,芸香就冒着雨回来了,在廊下脱了斗笠蓑衣,进来见了主子。
“彩线领回来了,敬事房那班子奴才当真气人,乱成一锅热粥,满口只说忙新小主安置事宜,一个正经干事的也不见。还是奴婢发了一顿脾气,说娘娘急等着用彩线,这才有人给领了。”
“今儿有正事,他们是忙碌些。”孟嫣微微一笑,看着芸香鬓边不住滴落的水珠,关切道,“倒是辛苦你走这一趟,待会儿叫小厨房炖了姜汤来吃。阖宫的人也都分上一碗,别着了寒气倒下了。”
芸香连忙谢恩,贵妃娘娘如今脾气是随和了许多,常常一整日脸上都挂着笑意,也鲜少再打罚下人,当真是温柔妩媚。
虽则她和瑞珠都是弋阳侯府出身的家生奴才,又是打小就伺候贵妃主子的,自然忠心不二,但硬说起来,当然还是更喜欢如今的贵妃娘娘。
“如今外头人人都说起,长春宫的贵妃娘娘宽和大度,温柔慈和,好多人使银子打点想进来当差呢。”
瑞珠从旁喜孜孜插口道,主子名声好,她们这些当奴才的脸上也有光。
孟嫣听在耳中,只笑而不语。
所谓水滴石穿,这般天长日久下去,她今生必定能够摆脱那个女配角的悲惨命运。
“有一件新鲜事,奴婢说给娘娘听来解闷儿。”
芸香看孟嫣心情甚佳,便兴致勃勃讲来,“奴婢从敬事房出来时,听见两个从永寿宫过来的小太监议论。说是那位林常在进宫之前,天气还好好的。她才进长街,就见着一边树上两只乌鸦青天大白日的哇哇乱叫,天上眼瞅着飘过来一片乌云,登时就下起雨来了。娘娘,您说说,这事儿招笑不?”
孟嫣听闻此事,秀丽的眉头微微一挑——哟,还有这样的事儿呐?
这辈子是怎么了,和上辈子、那本书里写的全不一样了。
只是这点些许的异动,她也并未放在心上,想必林燕容那女主角的地位也不会因着这些小事就发生什么变化。
“这样的话,往后不要再说。免得你们在宫里说顺了嘴,哪日不当心就说出去了。再传到什么有心人耳朵里,凭白惹是非。”
孟嫣交代了一句,眼看自己这两个得力大宫女都低头听命,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从她严整宫闱起,长春宫的宫女太监言谈举止,已收敛谦逊了许多,再不似上辈子那般张牙舞爪,四处惹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