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催缴手术费,分到老宅拆迁巨款的儿女们却为谁掏钱谁照料大打出手。
命悬一线,老头子把我的救命钱借给青梅家儿子买婚房。
绝望中我在冰冷的病床上咽了气。
一睁眼,却回到了拆迁分房前夕。
1
被推到在地上的时候,上一世记忆瞬间涌入,我整个人都是懵的。
我回到了五十岁那年,老宅子要拆迁的时候。
老庞家即将分到五套房子和三百万巨款。
年轻的儿女们气愤地叫嚷着分配不均,老头子庞有德被挤在中间涨红着脸急得满头大汗。
谁都没注意正端盘子上菜的我被推攘倒地。
磕到门框的剧痛让我回魂,我“腾”地站起身,一把掀翻了年夜饭桌:“吵吵啥,吵吵就都别吃了!”
不孝儿女们尖叫着躲开,如遭了热油的老鼠般四散奔逃。
重活一世的我,笑了。
“疯婆娘!你有病吧!”老头子劈头盖脸狠狠一巴掌扇下来,我半边脸瞬间肿如猪头。
“妈,你疯魔了吧!”
“哎呀!我的新大衣!”
儿女们气急败坏地嚷嚷。
我捂着脸低头不声不响去了厨房,拿出菜刀就冲那老不死的脑门甩了过去:“我看你才是疯了!”
庞有德吓得眼睛一翻,带着椅背人仰马翻倒了下去。
被削落的头毛飘飘扬扬落下,好像他吓破的胆子。
我不慌不忙地捡起筷子,淡定地吃着没被霍霍的饺子,冷冷道:“这拆迁的房子和钱,你们谁也别想分走一根毛!”
热乎乎的饺子真香,往年等我忙完上桌的时候,早就只剩残羹冷炙,匆匆垫一口就得收拾洗碗,给下午的牌桌腾出地儿。
一家人热热闹闹欢欢喜喜,只有我忙得直不起腰吃不上饭,听说这叫“甜蜜的负担”。
上一世我活了足足74个年头,却没品出这负担里一头发丝的甜蜜。
2
年轻的儿女们似乎被回溯的时光温柔了面庞,远没有上一世那般面目可憎。
彼时我摔断胸骨昏迷煎熬,魂灵飘散,真相狰狞。
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,成了至亲之人避之不及的烫手山芋。
老大庞建国两手一推:“要不是为了给老三买菜做饭,咱妈能摔?既然敢啃老那就要出钱!”
老.二庞建军双手抱怀:“咱妈最疼大哥你和老三,一碗鸡蛋羹你俩一人一半,我只能舔碗,谁该出钱谁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小闺女庞春华嘴皮子一翻吐出瓜子壳儿:“我一没儿没女没钱的离婚孤寡老太太,拿什么出钱,拿我这条烂命?”
老头子支支吾吾:“我看家里没什么急用,就把钱借给隔壁你梅芝婶子了,她家大勇急着买婚房了。”
合着一家人什么钱都有,就我的救命钱没有。
往事不堪回首。
此生不负自我。
我填饱肚子钻进了里屋,搜罗存折、身份证团进了买菜塑料袋里。
外间吵嚷声又渐渐大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