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斯底里的疯狂后,有良心的人活不下去了,没良心的继续疯狂。
我们为自己的青春画上了句号,也为自己的人生画上了句号。
......
“小薇,你再不起床,咱们就来不及走程序了!”
我满头大汗的睁开眼,看见林燕儿已经穿着整齐等我了。
奶绿色的连衣裙,白色的方口高跟皮鞋。
在我的梦里,我和林燕儿出门去办裸贷时,她就是这么穿的。
我被人带到一间小房子里,浑身上下的衣服被人脱得干干净净。
像是买卖牲口似的被评头论足后定价,然后拍下了足以毁灭我人生的照片。
这一切都起源于一场演唱会。
我出生于北方山区的农村,没有什么娱乐。
只有家中唯一的收音机,能经常听到一个人温柔的唱着歌。
他的歌声伴随着我度过了整个求学时期,我学习的动力就是毕业后找一份好工作。
好攒钱去看一场偶像的演唱会。
毕业后各行各业经济都不景气,好不容易才应聘上的工作,每月的工资仅能糊口。
钱还没存上,偶像就要退圈了。
他的最后一场演唱会就是我全部的青春啊!
演唱会的门票一夜之间炒到了天价,就连演唱会门外的大树树杈的位置,都被黄牛卖到了五位数。
我和林燕儿拿着裸贷得来的钱,在演唱会上呐喊着,挥舞着,流着泪,为我们的青春画上了圆满的句号。
演唱会结束后,我身上的热汗还没凉透,催缴贷款的短信就发到我手机上了——
“一周之内,如果还不上这一百万,我们就把你的照片发给你的朋友同事,还有你的家人。”
我浑身上下都冷透了。
我把通讯录上所有电话都打了一通,可借来的钱始终杯水车薪。
还不上欠款,更还不上贷款,我的收件箱被各种催债信息淹没。
我掩耳盗铃的关了手机,再开机时才知道,我裸贷的照片和消息传回家乡,爸爸连夜收拾了东西去外地打工,为我还债。
而妈妈在他走后的当夜,就在我的房间用一根绳子吊死了自己。
我没脸去参加她的葬礼,只想尽快凑钱还债,不再连累爸爸。
一家黑中介不知道从哪里得来我的联系方式,推说缅北那边因为‘负面新闻’,近期用工荒,工钱都开到天价了。
我的又一次天真,直接让我命丧缅北。
窗外的热风吹进宿舍,我却冷的发抖。
这梦真实的可怕。
林燕儿不知情,还在催促我。
“你可别怪我不仗义啊,彪哥可都说了,人家的贷款金额是看脸定价的。”
她要我赶紧起床洗漱化妆,以免误了事。
“你们要干什么去?”一直没有吭声的李渔突然问。
李渔一直被我们全宿舍孤立,我们都好久没有听到她说话了。
可我一点都不奇怪,因为梦里,李渔是唯一一个试图唤醒我们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