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惊语指尖微颤,柔弱的声音带着坚决。
“妾身一无所出,二患恶疾,三善妒,七出之条犯了三条,知不配为顾家妇,自请下堂。”
每艰难道出一句话,都好似钝刀划过她心头。
“老夫人已择了几位林婉的小姐,准备给您纳妾,没了我,大人足以匹配更优秀的女子。”
顾九卿闻言,心底莫名涌上一股恼意:“就因为我不陪你回乡祭拜,你就三番四次闹,连这些莫须的罪名都编出来,是不是一定要我陪你回去才能消停!”
“不用了。”林惊语已不愿再多言。
顾九卿看着她一副不服软的样子,顿觉恼火。
“好!本官如你所愿。”
潦草签下名字,便甩给了她。
纸张轻飘飘的落在地上,孤零得好似随风而逝。
林惊语弯腰捡起,默默收好。
临走前,林惊语最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祝大人往后前程似景,娶到自己心仪之人,儿孙满堂。”
这时,小梅的声音从外传来:“夫人,行囊已经收拾好了。”
顾九卿微怔,骤然转恼怒。
这个女人竟连行囊都收拾好了!
“林惊语,我没功夫陪你胡闹!”他怒斥道。
但门外的林惊语,再也没有回头。
……
顾九卿一坐到天明,换上朝服,独自去见顾老夫人。
“纳妾一事,考虑得怎么样了?”
顾九卿想起昨日之事,心中一阵烦闷:“林惊语已自请下堂。”
顾夫人转动佛珠的动作停下来,布满皱褶的脸上满是欣慰。
“算她有自知之明,连你的人和心都拴不住,怎为***……正好,纳妾一事便由母亲替你操办,你要早日为顾家延续香火……”
顾九卿不耐烦听这些,借口要去上朝便起身离开。
没走多远,身后传来妹妹顾倩的声音:“哥哥,你真的把嫂嫂休了吗?”
顾九卿冷着脸,没有说话。
见状,顾倩也知道劝不动,只叹了一口气:“嫂嫂是个好女人,希望哥哥不会后悔。”
顾九卿没料到自家妹妹会替那个女人说话,脱口道:“她不会后悔才好!”
说罢,拂袖离去。
他这一走,几天没有回来,似是想验证什么一般,故意等着林惊语派人来问询他回府时间。
可整整十天,顾九卿都没等到林惊语派人来。
一时间,他心底说不上是气还是躁,闷声回了府。
推开竹园的大门,厢房内一片寂寥,灰尘在空中翻滚。
屋内的摆设没有动,狻猊兽没有吐烟,满目冷清。
顾九卿怔住,那个女人竟然不在。
他扫了一眼屋子,属于林惊语的东西都不在了,屋内只有一个破旧的木盒。
鬼使神差,顾九卿用手指勾开盒子,一封“遗书”映入眼帘。
刹那间,他眼底戾气翻涌,她为了做戏,竟然做到这个程度!
“林惊语,本官倒要看看你到底写了些什么!”
说罢,他撕开封口,抽出了里面的信纸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