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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河却猜得出她的心思,说了句:“捉住了你,怎么跑得了我?你我谁都不能独生。”
楼门锁动,是被钥匙打开的。嗅犬急促的哼唧声骤然一响。
只听见高承钧斩钉截铁地命令:“楼外戒备。”显然他念及楼中残留着雪信往昔的气息,舍不得它被混淆冲散,只身入内来搜,连嗅犬也被约束在楼外。
雪信在柜门与裙子之间的空隙里缩成一团,透山剑斜靠在怀中。方才是起舞施术、负重疾走,心弦紧绷,重汗湿透单衣,这会儿才觉出冷。明明狭小密闭之境不见风,她依然叩齿冷战。
隔着那袭珍珠裙,玄河环抱住她,在她耳边道:“柜中并不能拔剑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雪信微不可闻地回答。
“你好似喜欢这柄剑,甚于在意它的主人。”
沉睡在沉香山子中时,雪信亦是紧紧搂着透山剑。
“浇灌我血以淬寒芒,你说它的主人到底是淬血之人,还是铸剑之人?”雪信偏头问道。
“自是归赢的人。”玄河扶着雪信的肩膀,如念咒般口授出了一段新术法。
一个人影半隐在楼梯后,梯板缝隙间显露出衣裙的颜色。高承钧转到近前才瞧清楚了那只是套在木架子上的一套衣服。
楼中格局一目了然,不了然的是衣柜和衣柜中的成套衣饰。每开一个柜子,第一眼都是一个女子站在柜中。如那日深入沉香山腹中所见,仿佛是一个蝉蜕,外表犹在,内里脱壳而去。一百个柜子里,有一百个被抛弃的分身。
开了几个柜子,就乍喜乍惊了几回。
高承钧听见下一个柜子里传出了叩击声。他走过去,竟不忙着打开,而是先回应了两声叩击,问道:“你在里面吗?”
柜子里没有人回话,也再无叩木之声。
他“哗啦”拽开柜门,一刹那他似乎见到雪信就在他眼前,贴得极近,充斥整个视野的是她的一双眼睛。那一恍惚过去,柜子里仍是一套空荡荡的青罗绣珠裙。
正失望,却感受到一缕香气拂过脸庞,高承钧低头,透山剑不知如何回到了自己手中。楼中无风,柜中香气是被猛然打开的柜门搅动的吗?
分明是一个人从身边过去了,只是他看不见。
高承钧四顾,忽见楼梯后的杏裙裙摆飘了飘,追到楼梯后,那身衣裳竟凭空不见了。
“雪信,你在吗?”他不知该向何处问。听见木梯板若有似无地“嘎吱”了两声,他跟着上了楼。
在楼梯尽头,杏色裙子拖了一角下来,旋即又被抽离。高承钧几步赶上去,登上二层,却不见走在前面的人。只听见柜门砰砰有声。他追随声音,却见沿途衣柜皆被开了条缝,似有个人一路走一路随手打开衣柜向里张望。
那声音引着他绕壁行了一圈后,静默了,他失去了线索,只有重新去检查衣柜。此番他却陡然生出了迷惘,闻声见影,为何不得谋其面?是躲在衣柜里吗?各个衣柜都看了,也探手把框板缝边摸了,均无异样。是躲在衣柜里的人看不见触不着吗?那么她不必躲藏,只需要在他面前沉默。可又是什么样的人,才看不见,触不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