付爽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,眼角已经挂着泪珠,她赶紧抹干净。
“你胆儿不是挺大的?怎么还怕老鼠?”陈维砳想起她刚才脆弱的模样,从小到大没见过几次,小时候和付豪扮鬼吓她也没见她这样过。
付爽的胆大可以用在别处,比如鼓起勇气亲他一口,可再胆大的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。她心里那么喜欢他,即便是看着他和别人恋爱,她都没有难受到哭过。可刚才她身处那个恐惧的环境之下,她才发觉没有一个人可以成为她心里能保护她的存在,因为虚无缥缈,才会在那刻显露自己的惧怕与不安。
她抬起头,通红的眼睛望着陈维砳。他挂在脸上的浅淡笑容瞬间消散,望着她惨白的面孔意识到,付爽是真的害怕了。
这刻的付爽还想起,陈维砳似乎没有害怕的事和物,他在她眼里永远无所畏惧。
可被他光芒所覆盖的付爽,多希望有一个人能够成为她的无所畏惧,在每一个失措的时刻里,她能光明正大地第一时间想起他。在这阵思想斗争里,她似乎已经看清了自己的实力,像1.6米的标杆,她终究只能止于那步。
有过希望,也被希望拉下水潭。
“我怕老鼠,从小就怕。我家那条巷子天黑了经常有老鼠蹿出来,每次你都和我哥跑那么快,压根儿不管我,怎么会知道我怕老鼠。陈维砳,谢谢你。”
她喉咙发出的声音有些嘶哑,压制自己内心像洪水一样暴发的情绪,多年来,第一次向陈维砳道谢。
陈维砳不知为何,觉得此刻的付爽将她与自己生生隔开了一座山的距离,而那句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谢谢更让他陷入迷惘。
付爽的膝盖又摔了,这回走路时瘸着一条腿,她没有回烧烤店拿手机,而是沿着一排排路灯的街道,落寞地朝校园的方向走去。
陈维砳这一晚上都心绪不宁,像是有一团棉絮挠着他,让他左右睡不着,一闭上眼睛,就是付爽惨白的脸、通红的眼睛。
他枕边是手机,趁十二点前,他给付豪发了一条微信。
“付爽怕老鼠?”
付豪这会儿在打游戏,等回血的工夫,咬了口汉堡捞手机,忽地一笑,想起那丫头小时候见到老鼠就是“哥哥,哥哥”地叫救命。
“贼怕,在家里看见老鼠恨不得能爬上房顶。”
陈维砳摸摸额发发愣,耳畔又回荡起她说的那句谢谢,似乎正在迎接着立冬的到来。
12
立冬日,啦啦队组织聚餐,付爽和周佳佳约好一块去饭店吃饭。吃饭途中,黄然插了个话题,大致是说,年底前有一个校篮球锦标赛,让大家做好准备。
黄然提前打了预防针,桌上有的叫苦不迭,有的却很开心。付爽待队里一个多月,渐渐地都有了解,啦啦队里很多女生的男朋友都是篮球部的,恨不得天天黏一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