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掩了掩衣裳,眼眸含泪,不知如何与眼前这与我共许一生的人开口相诉,而他见我神色踟蹰,伸手抚上我的鬓发。
“江春,你便如此喜欢权势么?”
他手指紧攥,我顾不得头皮扯痛,抬头震声道。
“是皇帝下药害我至此,我未曾对他有意,晏郎,我不愿待在这儿。”
“晏郎,你不知我心意么?”我见他不言,声音发颤。
他笑了,松开手指,替我轻柔地理顺鬓发,又将我揽在怀中,脖颈一轻,抬眸,我瞧见他手中半块鸳鸯佩。
“我自然知晓你的心意,江春,只是你如今已是父皇的月贵人,我怎能带你走呢?”
我愣愣看向眼前这个男人,只觉越瞧越陌生,而他下一句话,更是让我百念俱灰,心冷意绝。
“我十日后就要大婚,今日来见月贵人,只是为了取这玉佩,给我新婚妻子。”
一瞬,我全身血液倒流,三魂七魄尽失,可他话音刚落,又紧紧拥住我。
他靠在我耳边,声音发涩,似极其痛苦。
“江春,我不愿娶她,可父皇昨日已下令,我无法反抗,我还得保住这条命娶你。”
他紧握住我的肩,那双看向我的眸神色温柔,眼眶微红。
“江春,父皇他欺辱你,我都知这非你所愿,且就当是为了我,暂时受些委屈,待你帮我坐上那个位置后,我一定会来娶你。”
我这颗心已渐渐麻木,不再痛苦,可我仍在开口时,声音轻柔。
“晏郎,我怎么帮你?”
他不说话,只把一包手掌大小的东西悄悄放于我手中,见我微微点头后,他喜笑颜开,侧脸,又落在我颊边一吻。
没多停留,他得到我应许后,便大步离开,在门前,他回首瞧我一眼,眸中满是不舍与悲痛,我则垂眸勉力一笑,道尽了孤凉。
待我再也瞧不见他后,我瘫坐在地,无神地望高耸入云的高墙红瓦。
如意郎,负心人。
座上皇,荒唐人。
而我,在他们眼中只任其玩弄掌心之间的牵丝偶人。
如今,我在这世间无亲无友,无依可靠,又被心悦之人亲手推进这皇宫之中。
秦晏秋他想当帝王,要坐明堂之上。
他是大丈夫,他要权势,要纵马驰骋沙场,去建功立业。
我是小女子,我要情爱,要为夫传宗接代,遵三从四德。
不,我不要。
既情无所依,那我便步步向上爬,直到坐于最高处,直至无人可欺。
我要自己这条命只属于自己,我要他人难以剥夺的权势。
颔首,将取下颈上原来挂着鸳鸯佩的长命锁,我唤来一旁的小宫女。
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,我笑着将长命锁戴于她颈上,她突然抬头瞧我,满脸讶异。
“你叫小桃,是吧?昨日我瞧你去问那些宫女借银钱,想来是有什么难处,这长命锁今日送你,你去宫外当了,暂解难处罢,从此后,你便是我身边的贴身大宫女,可知晓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