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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睢言是在太阳落山后才回来的,罗嬷嬷在书房等候,待裴睢言来时,将今日的荒唐事仔细禀给裴睢言听。
“你安排那丫头直接干活了?”裴睢言放下手中的册子,冷冰冰的黑眸对准罗嬷嬷。
罗嬷嬷吓得险些咬上舌头:“公……公子……她是丫鬟,不应该安排她干活么?”
想着她额上的伤与今日受的惊吓,裴睢言的墨眉拧成阴云:“下去吧。”
罗嬷嬷咽下口唾沫,看来公子心里是惦记着小月的,如此,她也不能再苛待那丫头。想着自己的鸡毛掸子差点就落在那丫头身上,罗嬷嬷就一阵后怕。
芳儿差点就害了她!罗嬷嬷怨从心生,对芳儿也没了好脸色。
罗嬷嬷走后,裴睢言心烦意乱。今日的事物处理完毕,他就准备回卧房歇息。刚走至廊前,裴睢言就看见小月鬼鬼祟祟的端着一碗吃食在门前张望。裴睢言掩唇咳嗽两声,小月回头,看见他的瞬间,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“姑爷!”小月笑得甜甜,揣着一碗鸡汤朝着裴睢言走来。
她额头的伤口很是晃眼,裴睢言薄唇紧抿,眸中生了寒意。
这丫头,都不知道处理一下伤口么!
“今日谢过姑爷搭救,这鸡汤是我亲自熬的,姑爷今日累了,喝点鸡汤暖胃吧。”小月眨巴眼,冲着裴睢言一个劲的示好。
裴睢言挑眉:“才来府一天,就开始学会讨好人了?”
“姑爷是我的主子,小月自然该讨好姑爷。”小月老实巴交的回。
裴睢言觉得奇怪,若换做别的丫头,受了委屈肯定要在他跟前抹眼淌泪的,小月却相反,在他这儿偏偏要装作没事人一般。裴睢言看不惯她的受气样儿,瞥过眼就入了房。
“……”
小月欲要跟着姑爷进房伺候,她前脚还未迈入,姑爷的房门已重重阖上。
扁扁小嘴,小月坐在廊前直勾勾的盯着鸡汤,姑爷若是不喝,这鸡汤就浪费了吧?
她“咕噜”咽下一口唾沫,想了想,将鸡汤一饮而尽。
太阳已经下山,一轮弧月爬上屋檐,夜空稀稀疏疏点缀着白芝麻似的星星。小月托着下巴望着星空出神,额头的伤口在这时候已经开始发烫,估摸着明日就会流出浓水来。小月伪装一日的坚强在这一刻卸任,眼睛眨巴眨巴闪出泪来。
伤口很痛,额头的,腰间的,更有今日被那群粗鲁小厮拽的红印子都又疼又痒。
小月抹着泪,哽咽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。
姑爷每次见自己哭哭啼啼都没有好脸色,她一定不能让姑爷听见。
正想着,门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开了。
红着眼的小丫头直接撞入裴睢言眼中。
小月慌慌张张的站起身,娇娇软软的声音着急解释:“姑爷……我……我没哭!”
“进来伺候。”裴睢言留下一句话,转身入了房。
小月破涕为笑,姑爷果真是个好人!
她欢欢喜喜的入了房,裴睢言已坐在床头准备入睡,小月上前要为他解衣宽带,却被裴睢言攥住手腕:“想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