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大步地在前面走,梁时追得气喘吁吁。
转弯处,被他堵住了。
「我错了,我真的错了。]
梁时难得地有点慌张。他拉住我的手腕,急急道:
「我不知道……」
[你不知道就跟人打架?]我猛地甩开他的手。
[你没跟我说嘛……J
[你…….J我努力地抑制飞快地上涨的怒气值。
[那天在食堂我就说了,我跟他没关系。我衣服上那么大的污渍,你瞎了看不见?]
「没看见。]他老实巴交道,「光看你脸了。]
[...]
「就算你没看见。你也可以来问我,而不是自以为是地去找人约架!J我努力耐心地跟他讲道理,
[听明白没有?」
「嗯嗯。]他点头。
这时,路边晃过一个二流子,朝这边吹了个口哨。
梁时挥着拳头就准备冲过去。
我拽着他的领子把他猛地拽回来。
[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?!]
巴掌堪堪地停在他的脸上方半寸。
他左脸微微地有些肿,被那群体育生打的。跟他宛如雕刻的右脸形成鲜明的对比。看起来有点可
笑。
他眨眨眼,不闪不避。
「算了。」我垂下手,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,扔到他身上,「自己上药。」
他接住,咧开嘴笑了。
「你给我带药。你心里果然有我。」
[你果然有病!]我转头走了。
我们和汉语言有一节共同的专业课,古代文学。
我早早地来到教室坐下自习。没过多久,右边果然凑过来一个人。
[这座位有人。]我头也不回。
「嗯,是我。]梁时脸皮很厚地接茬。
我也没指望他识趣。识趣就不是梁时了。
我把自己的东西往左边挪了挪,划出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。
梁时撇撇嘴,但到底没说什么。
上课了。
这节课的老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,讲课风趣幽默,我听得入了迷。
讲到《诗》,他一口气讲了好几个名篇,抑扬顿挫、慷慨激昂,我一面沉醉着,一面奋笔疾书,却
仍然漏掉了一些内容。
我望向梁时的笔记本:
[重章复沓,老师举的例子是哪个来着?」
他忽然猛地一激灵,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笔记本。
[怎么了?]我有点摸不着头脑,脑袋仍然往右边伸,我没记下,借我看……
……
梁时根本没有好好地记笔记。
除了第一行,写了开篇第一句「候人兮猗]外,没有别的字。
他[唰唰]地忙了一整节课的,是一幅素描小像。
高高挽起的长发,认真的眉眼。
一个女孩的侧脸。
梁时的脸有些红。
他有点不自在地把笔记本挪回去。
[画得不好。你、你别生气。]
我的手动了动。梁时立刻把笔记本护在怀里。
[别撕!
「让我留着吧……J
「我看起来有这么暴力?]我挑挑眉。伸手。
[给我看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