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疲累到了极致。
而周叙深当她是在闹脾气。
他抿唇,别过头去错开苏璃雪的目光,尔后沉静开口。
“我会负责全部的医药费,这次意外也是若月的无心之失,你不要放在心上。”
听到杜若月的名字,苏璃雪心头一紧。
她不敢置信地望向周叙深,艰涩发问:“你认为……杜若月将爷爷赶出去,是无心之失?”
闻言,周叙深眉头微拧。
他语调凉薄:“不然呢?”
苏璃雪心底涌上悲凉。
她强忍哭腔:“杜若月明知爷爷患有老年痴呆,不等我回就将他赶出家门,外边还下着那样大的雨……”
“那你还要怎样?!”
苏璃雪的控诉,被周叙深厉声打断。
她从未见过他生这么大气。
望着那张爱恋数十年的面容,苏璃雪竟觉得份外陌生。
她心如刀割,声音直颤:“我只是想让她……向爷爷道歉。”
无论是被赶出门,还是之前的婚纱。
杜若月不能、也没有资格,将脏水泼在一个老年痴呆患者身上。
而周叙深却沉默了。
半晌过后,他才缓缓开口:“我会处理。”
积压的疲累涌上心头,苏璃雪眼前阵阵发黑。
她稳住身形,阖上沉重的眼皮。
“但愿如此。”
又过了几天。
那几个混混都已经落网,爷爷却还没苏醒。
苏璃雪四处奔走,再没见过周叙深。
茶餐厅里。
苏璃雪收拾完最后一桌,老板就着急忙慌地走了进来。
他朝着苏璃雪招手:“璃雪,广场有人在搞新婚庆祝,扮玩偶送花的员工中暑了,500一次你干不干?”
送趟花就能赚五百,苏璃雪自然没有拒绝。
她套上厚重的熊猫玩偶服,赶忙往楼下跑去。
盛夏余热未散。
广场上人潮拥挤,苏璃雪被推搡着往前。
玩偶头套松垮,她视线被遮挡,正捧着花小心往前时,耳边忽地响起起哄声。
众人高喊:“亲一个!亲一个!”
转瞬,有人狠狠推了苏璃雪一把。
她踉跄着往前,玩偶头套随惯性掉落。
苏璃雪心下一慌,手忙脚乱地去捡,却意外对上周叙深错愕的眼眸。
他穿着白衬衫,牵着杜若月的手。
不远处,摩天大楼巨大的液晶屏上。
周叙深和杜若月鲜红的结婚证,正在循环播放。